“2010邹莉小写意作品展”圆满落幕
昨日，“2010邹莉小写意作品展”在石景宜艺术馆落下帷幕，60岁的佛山女画家邹莉小心翼翼地将一幅幅心血之作卷起。这批小写意作品描绘身份、生活状态各异的女人，她们或顾盼生姿、或黯然伤春、或醉卧床头……但她们有一个共通之处——或多或少流露一种落寞哀怨的愁绪。
其实她画的是别人、也是自己。从艺40年，邹莉以画笔为刻刀，用画纸为刻度，将生命浓缩入画纸这个二维空间，点点滴滴、分分秒秒都体现了她生命的质感。
小孤雁以绘画慰藉内心
卷起长长画卷同时，邹莉将过往60年生命历程缓缓铺开，她说：“与绘画结缘在1959年，那个寒冷的冬天、那个饥寒交迫的黄昏。”
年仅九岁的邹莉代表全家去监牢探望原本是工程师、却遭冤狱的父亲。女儿的小手从门洞里送进一瓶酱油，又接过父亲递过来的旧账本。旧账本背后都被父亲画满了“人公仔”。“从‘人公仔’的模样就可辨认父亲画的正是家人，父亲在狱中用画笔凝固他对往事的回忆、对亲情的思念、对自由的憧憬。”邹莉说。
从那天开始，女孩一下子长大了，她的心田里埋下以绘画来叙事、抒情的种子。当年没有资格戴上红领巾的她常常孤独地躲在僻静的角落里，在泥地上用小树枝临摹父亲笔下的“人公仔”。画画成为她幼小心灵上唯一的慰藉。
邹莉年满十五时正值“知识青上山下乡”的年代，她离开故乡龙门县，被分配到增城的农场。回忆知青年代，邹莉说她自己16岁那年因公受伤几近瘫痪，但最艰难的时候她都没放弃画画。“当时我们20几个人住一间宿舍，一间宿舍只有一盏25瓦的灯泡，光线过于昏暗。我就用废药瓶、烂布条自制‘光源’；因为没有桌子，我就跪在泥泞的地板上；因为要干农活到12点，我只好从12点开始画到两点才停笔……”
一同下乡的同学常常用异样的目光看待邹莉，但她置之度外。多年后她在回忆文章中写下这样的文字：“我曾如孤雁、体味到人生的无力和辛酸，命运的锤炼使我懂得自主的意义、身心的摧残使我懂得求生的真谛、我清楚地意识到绘画这门手艺是我今生的依赖。”
嫁入佛山专注画女人
邹莉的付出终于收到回报。1970年，20岁的邹莉凭借两件作品入选广东省文革期间第一届美展，并送京展出。此外，作品《蕉园响彻友谊声》被省政府选作为礼物赠予阿尔巴尼亚友人。随着身体的好转，她信心满满地叩响省美术界这扇门。
然而好事多磨，进入婚育年龄的邹莉为从事艺术工作走了冒险的一步。“我下了人生最大的赌注，为了转业并定居在佛山，我闪电般的与完全没有恋爱过程的丈夫结婚，当时我们认识不足三个月，彼此还是陌生人。”闪婚的回报是她调入佛山青少宫从事美术工作，至此，邹莉与佛山结下不解之缘。
却也因为这个冲动的决定让她对这片土地又爱又恨。恨是因为她必须暗暗吞咽女人的甘苦、像男人一样分担沉重的家庭生活压力。随着两个孩子的降临，父母病卧床榻，邹莉整整五年没有私人时间自由泼墨；爱是因为社会环境的改善后，她终于于1983年进入佛山画院，成为专职画家。正因为体质虚弱、命运坎坷、邹莉才对绘画艺术有着超越常人的执着：她每天坚持创作16个小时，43岁那年，已为人妻、人母的她考入美术学院研修生课堂、补回人生缺憾的大学生活一课。
“我的画90%与女人有关。”生活在佛山的日子里，她用情铸画，完成自己的工笔画代表作，备受业界好评。1999年，《中国后妃百图》、《中国后妃图》其中7幅获全国第九届美展铜奖。在这套作品中，她融入自己对生命、对女人的思考：“在男权社会，中国女性对‘情’与‘性’的追求受到压抑，其反抗与顺从、堕落与升华的矛盾冲突正是凄怨恨情怀的主因。”
也因为扎根佛山，她的目光关注这片热土上的人和事。她画《唱龙舟》，龙舟在水中激扬；她画《赶花街》，新春人面桃花相映红；她画《英雄花》，陈铁军傲然伫立人间……“这个时期有作品大量问世并得到认可，童年时播下的艺术种子在经历了数年的日温夜霜后，不但长出繁茂的枝叶，还绽开了花朵。”邹莉微笑着说。
不断探索新意境
日前记者来到展厅，年满60岁的邹莉身穿黑底红花的旗袍、一串别致的红珠项链点缀其上，将她衬托得典雅大方。她说，工笔画《中国后妃百图》、百米长卷《武则天》已经成为过往，她将一如既往的在艺术道路上不断探索、创新。
这批水墨小写意仕女图，邹莉选用半生熟粗纹的毛边纸来制作，以中锋用笔将形象、节奏、韵律等用写实的线条来表现，使得形骨更加严谨；人物的头、手部分采用透明的冷暖色彩，借用水彩塑形的方法来刻画；画面气氛用水冲撞的手法，让墨自然融合产生流动，画面空白自然形成。
在《门》、《岭南姐妹》系列作品，她将生命旅途上感受最深的场景描绘出来：“我从小生活在西关大屋，随着时代变迁，广州特有的三进大屋渐渐隐退在历史的大潮里，每当我遇到这般样式的旧房子，就想起当年与妹妹在大门趟笼间的各种故事。”
邹莉还说，她是用生命作画，用心守护创作的寂寞……
佛山日报 2010-7-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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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本报记者黄鹤婷
图/本报记者孙海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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邹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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邹莉水墨仕女图三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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