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快报记者 陈琦钿
在一个斜风细雨的清晨,邹莉接受了记者的专访。眼前的邹莉只着便装,不施粉末,难掩书卷气质。邹莉告诉记者,今年11月15日,她的《中国后妃百图》将在广东画院展出,她还从她的《中国后妃百图》谈到了她的奋斗史、她的婚姻家庭直至她对男女两性的理解……
43岁终圆“大学梦” 在谈及成长时,邹莉告诉记者,她曾上山下乡,当了近12年的知青,在那段非常岁月里,她从没有放弃对艺术的追求,但由于种种原因,却屡被拒于美术学府门外。凭着勤奋与天赋,她开始了艰难而漫长的自学之路。
1993年,43岁的她进了广州美术学院国画系硕士研修班接受系统教育,之后她以超常的努力顺利毕业。
两度创作《中国后妃百图》
1992年,邹莉就曾推出《中国后妃百图》白描画本。但她觉得在黑白世界里,她的情感无法得到充分的宣泄,所以她决定用纯粹传统的工笔重彩方法重画“百妃图”。而这次将在广州展出的,是邹莉1996年后重画的彩色《中国后妃百图》。谈到创作过程,她介绍说,从1996年到1998年,她每天大概要画14-16个小时。而画工笔重彩人物是一种精耕细作,每幅画都要重复上色10次以上。“最难的是要塑造100个不同时代不同性格不同遭遇的宫廷女性形象。当画到第80张时,犹如在缺氧的高原上登山,近乎是挖空心思求突破,脑袋整天是轰隆隆地响!”
为了专心重画《中国后妃百图》,邹莉毅然放弃了佛山美术馆专职画家的铁饭碗,经济上依靠卖画和家教来维持,但邹莉觉得这值得。她说:“大舍大得,小舍小得,不舍不得。《后妃百图》的完成,一方面填补了国画在以后妃为创作题材方面的空白,另一方面也算是为中国女性出了一口气。”
为创作收集资料长达数年
《中国后妃百图》所反映的历史绵延数千年,为了使笔下的100个后妃都形神兼备,邹莉开始了长达十几年的“画外功”修炼,她的愿望是“将学术融于艺术中”。邹莉告诉记者,从1989年至今,她一直在为创作“恶补”历史知识。她翻阅了大量史料,对中国历代后妃所处朝代的政经、哲学、文化等背景都做了详细的了解和研究,在创作过程中她还参照殷周以来的文物、壁画、雕塑、书画等,从中选取典型的造型、服饰、刀具作为素材。此外,为了专门收集资料和寻找灵感,她还特意去西安、洛阳、北京、泰山等中原一带旅游。而在《后妃百图》的表现手法上,她还进行了大胆的尝试,构图运用了电影的“叠印”方法,打破了时空局限,具“蒙太奇”效果。 创作题材源于对女性的理解 谈到为什么要选取“女性”,特别是“中国后妃”为创作题材时,邹莉解释说:“作为女性,我更能仔细、深刻地观察。体味女人的外表和内心,更易感受女人的快乐和痛苦,更方便表现女人的情态、形态和心态。”
邹莉承认,这一方面与她自身的婚姻经历有关。她为了生存和艺术,闪电似地与完全没有谈过恋爱、无感情基础的人结了婚。邹莉说,与丈夫从“陌生到恩爱”的磨合过程加深了她对女性命运的自省和感悟。而另一方面,她从史料中感受到古代女性对“情”和“性”的追求与自我压抑的巨大冲突,“正是对女性的这种理解,这种确定,使我选择了女性题材作为毕生艺术追求,也促成了《中国后妃百图》,我想借此唤起女性认识自我和把握自我的意识。”邹莉自信地说。
北京个展时以番薯维持三餐
1998年9月,邹莉因在北京中国美术馆举办“中国后妃百图展”而名声大噪。但其成功的背后是艰辛的付出。邹莉介绍说,在筹备北京画展期间,她身边只有她70多岁的老母亲这一个帮手。当时,母女俩乘坐飞机刚到北京,她们便接到邮局的“领画”通知。她们匆匆赶到邮局后才知道,包装好的几十幅画在运输的途中全散了架。母女俩连抱带拖,硬是把一大堆画搬回了租的住所,十几平方米的房间里东一摊西一摊,她俩足足整理了一个通宵……
“在北京的前几天,我身上只带了6000多元,由于又要交纳展厅租金、房租,又要印请帖,钱很快就用完了,恰巧又碰到银行电汇出了问题,哈哈,一时间近乎身无分文,一连几天,我只能和老母亲以番薯和面包维持三餐,哈哈……”说到这里时邹莉放声大笑,笑声中是掩不住的豪爽和坚韧。
邹莉,广东女画家,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;1998年在北京中国美术馆举办了“中国后妃百图展”,此后成为受推崇的绢本工笔画代表人物,亦成为当今美术界关注的焦点;1999年,她凭7幅《中国后妃大观》获全国第九届美展铜奖。
2002-11-7